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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张国焘前敌指挥部翻云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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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国际否定了进取新疆的计划，蒋介石迅速解决两广事变。这两大变故，使得原计划几乎需要大幅修改，并且要立即摆上日程
原计划中甘南根据地将承担后续进攻青海、新疆的后备任务，共产国际否定了进取新疆的目标后，也使得二、四方面军停留在甘南的任务失去作用。两广事变结束后，蒋介石调整视线，将目标再次定为围剿红军。九月初，胡宗南部主力到达宝鸡，开始向甘肃推进
面对严峻的敌情，9月9日，张国焘下达了《立即准备西渡黄河的命令》。9月13日，张国焘、朱德、陈昌浩在三十里堡会面磋商，当日向中共中央提出一个新的作战方案：
毛、周、彭、贺、任、刘诸同志并告向前：
关于我三个方面军协同作战有如下建议：
一、情况：（一）敌以各个击破我军之目的，企图以胡、毛、王、孙四个纵队首先与我四方面军决战。（二）其汤、杨各军及张学良一部均置于辽远之东方，以川、陕、甘边区兵力完全调动错杂，第一路军的每纵队兵力均小于我能集中之兵力，敌不易协同，指挥困难，碉堡线未完成。（三）胡敌之补充旅钟旅于真（十一）日由静宁向会宁、定西开，其主力十日起由长沙开动，先头约巧（十八）日可到咸阳。
二、对策：我军为先要打破敌之既成计划，争取抗日友军，造成西北新局面，一、四方面军乘胡敌在西北公路上运动之时机，协同消灭其一部。二、四方面军尽力阻止和迟滞胡敌西进。上述任务之完成：（一）我三方面军可以争取时间扩红、筹资财完成准备工作。（二）使尔后向西北行动之机动。 三、部署：（一）我一方面军主力由海源、固原地区向静宁、会宁以北地区活动，南同四方面军在静、会段以袭击方式侧击运动之胡敌，并阻止其停滞静宁以东。（二）我二方面军以主力在徽、两、凤以北地区，并以一部进到宝鸡活动，虚张声势，扬言：二、四方面军即直出汉中，一方面军（向南）会合，以牵制王均于天水地区和吸引胡敌不敢长驱西进为目的。二、四方面军除以九十三师主力即向静、会段以南地区活动外，以一部机动兵力集结陇西、武山，并适时以八团以上兵力打击静、会间之胡敌，相机打通一方面军。上述计划是否同意？盼即复。
朱、张、陈
1936年9月13日二十时这项计划大致是以二方面军做佯动，一、四方面军在静宁、会宁地区南北夹击胡宗南。在讨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时，红四方面军徐向前提出了不同想法：
我仔细考虑了这个方案，认为主要问题是在西兰通道地区与敌决战，我们沾不到便宜。据情报说，胡宗南的第一师、第十八师十八日即可抵咸阳，第四十三、四十七两师随后跟进，再加上王均第三军和毛炳文师及川军的兵力，敌优我劣的态势相当明显。而战场选在西兰公路附近，敌人运输方便，调兵迅速，我军南北夹击不成，反会遭到敌人的左右夹击。同时，三个方面军都向陕甘北集中，那里人口稀少，就粮困难，不便大部队久驻，也是严重问题。因此，我向朱、张建议，以一部兵力速围马步芳的家乡河洲，吸引马敌，主力乘虚从永靖以南的莲花渡过黄河，进据古浪、永登、红城子一带，与兰州的东北军配合，控制这一战略枢纽地区，休整补充，为策应一方面军西渡黄河，共取宁夏，打通苏联，创造有利条件。但是，我的建议没有被接受。
——《历史的回顾》徐向前徐向前认为如果在西兰通道与胡宗南进行决战，红军将会遭受重大打击，并且会较难取胜。如果南北夹击胡宗南部未能成功，敌方会借助公路快速运输，从我方对敌南北夹击变成敌方对我方的左右夹击，并且如果三大主力在陕甘北地区集中，补给修整都会十分困难。因此徐向前提出了一个小部兵力吸引西北马步芳注意，大部主力乘虚渡过黄河，配合兰州东北军直接拿下宁夏为打通苏联做基础的方案
虽然最终这一方案被否决，然而这一方案却在张国焘心中留下一个很深的印象：如果按照这一方案，那是否代表红四方面军可以先发制人挺近黄河以西，夺取宁夏后，再迫使中共中央承认这一既定事实？这样是否就能创造出他内心中与陕北根据地地位平等的“西北根据地”？
但是此时的张国焘、徐向前尚不清楚共产国际和东北军对“宁夏战役”计划的严重干扰，也不知道伴随这个干扰，二、四方面军在甘南的行动已经失去意义，仍旧照原样下令继续准备西进计划：
向、纯：
（甲）我们大计以快向西北进为宜，同时在有利时机不放弃迎击胡敌。 ......
张国焘
1936年9月12日13号，中革军委对12号朱德、张国焘、陈昌浩的战役计划发出了回复：
朱、张、陈同志并任、贺、刘：
战略建议电发出后适接十三日二十时电，彼此意见大体一致，惟我们意见四方面军宜迅以主力占领以界石铺为中心之隆、静、会、定段公路及其附近地区，不让胡敌占领该线，此是最重要着；以一部附电台东出华亭、陇县区域游击，成一远出支队。二方面军之支队附电台直出宝鸡、眉县以东。我们已派一个师向静宁线出动。如此当可滞阻胡宗南之西进，而便于四方面军之出到陇定大道，并准备作战。一方面军主力如南下作战，则定、盐、豫三城必被马敌夺去，于尔后向宁夏进攻不利，故在未给马敌以相当严重打击以前，不宜离甘宁边境。对东敌作战宜以二、四方面军为主力，一方面军在必要时可增至一个军协助之。仍请斟酌。
毛、周、彭中革军委对12号张国焘、朱德、陈昌浩拟定的计划大体赞同，但是其中关于红一方面军的战略部署有其他意见：红一方面军主力“在未给马敌以相当严重打击以前，不宜离甘宁边境”，因此计划中由一、四方面军主力南北夹击胡宗南的计划将由四方面军独立完成，红一方面军只有必要时才会派出一个军给予协助
9月14号，中共中央再发电中共西北局，针对共产国际下达的指示做出重大调整：
朱﹑张﹑任三同志﹕
（甲）国际来电同意占领宁夏及甘肃西部﹐我军占领宁夏地域后﹐即可给我们以帮助。 （乙）胡宗南部第一师及四十三师﹑七十八师﹑九十七师10号从长沙开动﹐先头18号到咸阳﹐月底集中定西﹐其补充旅已由静宁向定西开﹐其目的不外控制兰州地区﹐妨碍甲乙两军打通苏联﹐使联俄后苏方接济归其垄断﹐并于某种时机策应绥远。
（丙）为坚决执行国际指示﹐准备在两个月后占领宁夏﹐拟作如下部署﹕ （1）一方面军主力9﹑10两个月仍在海原﹑固原地区﹑10月底或11月初开始从同心城预旺之线攻取灵武﹑金积地区﹐以便12月渡河占领宁夏北部﹐一方面军之其余部队保卫陕甘北苏区。 （2）四方面军以主力立即占领隆德﹑静宁﹑会宁﹑通渭地区﹐控制西兰大道﹐与一方面军在固原西部硝河城地区之部相当靠近﹐阻止胡宗南西进﹐并相机打击之﹐10月底或11月初进取靖远﹑中卫南部及宁安堡之线﹐以便12月渡河夺取宁夏南部。 （3）二方面军在陕甘边积极活动﹐吸引胡宗南于咸阳﹑平凉之线以南地区﹐与四方面军互相策应﹐并联络陕南游击区。 （4）由陕北派出游击支队﹐经关中苏区出至泾水以南活动﹐牵制胡宗南之侧后。
（丁）以上部署主要是四方面军控制西兰大道﹐不便胡宗南切断并不便妨碍尔后一﹑四两方面军夺取宁夏之行动﹐当一﹑四两方面军夺取宁夏时﹐二方面军仍在西兰大道以南﹐包括陕甘边与甘南﹐担负箝制敌军之任务﹐至于占领甘肃西部﹐候宁夏占领取得国际帮助后﹐再分兵略取之。在这一对于中国红军之发展与中国抗日战争之发动有决定意义的战略行动中﹐三个方面军须用最大的努力与最密切的团结以赴之﹐并与甲军取得密切之配合。
（戊）宁夏马部之士兵运动与回民运动﹐此间正用大力工作﹐敌情﹑地形之详细调查不日电告。
（己）请兄等考虑电复。
育英、洛甫、恩来、博古、泽东
1936年9月14日十八时8月22日去除了东北军参与的“宁夏战役”计划中，一方面军直取宁夏，四方面军进至甘西、新疆，在9月14的计划中改为了一、四方面军会合后再集合进攻宁夏，并且在会合之前，需要四方面军单独与胡宗南北上的部队进行决战，使其不能打断红军进取宁夏的战役
旧计划中由二、四方面军在甘南建立根据地以作为进取青海、新疆的战略后方也被取消，改为立即与一方面军部队在陕北会合
这两大重大调整，将张国焘的心理预期彻底打烂。原先计划红四方面军能在甘南缓冲一段时间再与一方面军会合，然后单独占领青海、甘南沟通苏联，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如今不仅要他们独立面对解决两广事变后扩编的“天下第一军”胡宗南，还得提前会合共同进攻宁夏，可以说现在张国焘的心理落差是自百丈关失败以来最大的一次
在这军情紧急的时刻，张国焘却像丢了魂一样，对中央下达的指令视若无睹。红四方面军在周围敌军、友军迅速机动的环境里，如磐石一般矗立在原地。中央对张国焘发电不回的情况心急如焚，15、16、17连发三电催促张国焘迅速下令红四方面军主力进行战略部署：
朱、张、徐、陈、王同志：
......
丙、四方面军宜在五天至七天内以主力出至隆德、静宁、会宁、定西大道，控制以界石铺为中心之有利基点，迟则界石铺通渭大道有隔断之虞。
毛、周
1936年9月15日朱、张、任、贺：
（甲）胡宗南部队大部已到西安，现陆续向西运，胡本人到西安。 （乙）四方面军宜迅速占领隆、静大道，否则将被截堵断。
毛、周、彭
1936年9月16日朱、张同志：
甲、胡宗南以进占界石铺为目的，现界石铺东之高家堡仅有骑兵一连，已派小部游击掩护胡宗南到界石铺我第一师已到界石铺，现在静、会北端之单家集一带，四方面军主力务须在三天内进占界石铺及以西地段，否则胡军乘汽车将在二三日内控制界石铺。
乙、我野战军昨日在固原北消灭骑六师主力，现令其向南进展策应你们。机不可失，千祈留意。
毛、周、彭
1936年9月17日面对张国焘迟迟不表态的情况，中共中央西北局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在9月16日，中共中央西北局在岷县三十里铺红军总部再次召开会议，集中讨论未来的行动方向
定西市岷县十里镇三十里铺村参加会议的有张国焘、朱德、陈昌浩、傅钟、曾传六、李卓然、何畏、肖克、刘少文等（徐向前、周纯全因在前线指挥未能参加会议）。由张国焘主持会议
会上的张国焘就与之前计划甘南根据地时的模样大相径庭，开始抵触中央下达的指令，大谈在陕北会合时会面临的困难，表现出不愿与红一方面军会合的意向。但是大多数与会的人员都同意中央9月13日提出的继续北上以促成三军会合的局面，计划发动“静、会作战”
然而在制定静、会战役的具体方案时，张国焘突然发作，表示自己坚决反对北上，要西进，过黄河去青海、新疆，把刚才西北局做出的决议完全抛之脑后，甚至声称继续执行北上决议发动静、会作战将会“断送红军”。陈昌浩听张国焘的这一通牢骚顿时火气上来了，刚刚大家明确表态要北上要三军大会合，你个人在这里耍什么小性子。陈昌浩自红四方面军成军以来第一次与张国焘从路线上出现严重冲突，吵的很激烈。朱德也在旁耐心地劝解张国焘，说：我党是民主集中制原则，不能以个人来推翻集体决议。任弼时、傅钟等大多数人也表态支持北上会合
然而大多数人的表态并没有改变张国焘的想法，张国焘与其他人的争论一直持续到第三天，即9月18日
9月18日一早，张国焘在会上突然宣布辞职，说这个总政委谁爱干谁干，我不干了，带上警卫员就离开了总部，前往了漳县二岔的前敌指挥部。这一不负责任的行为彻底惹怒了朱德，朱德见张国焘真的带人离开了总部，当即在会上表示他不做这个作战计划，我来做。朱德一面带着参谋们制定作战计划，一面下令总部机关开始向北进发
18日傍晚，张国焘又派人通知西北局成员来他住处继续开会，会上的大多数人都支持朱德的北上主张，张国焘仍然固执己见，这一场会议吵了整一夜，大家轮番劝解张国焘服从集体决议，最终张国焘不得不表态支持，他说“啊，这是党的会议，党的组织原则是民主集中制，是少数服从多数，既然你们大家都赞成北上，那我就放弃我的意见嘛”，最终张国焘、朱德、陈昌浩在《静会战役纲领》上签了字，开始下发到作战部队
19日，中央向西北局来电，和盘托出了中央整个夺取宁夏打通苏联的计划，使朱德、陈昌浩更坚定北上会合的决心：
（甲）向宁夏及甘西发展，重点在宁夏，不在甘西。因宁夏是陕甘青绥内外蒙即整个西北之枢纽。且国际来电说，红军到宁夏地区后给我们帮助，没有说甘西。
（乙）我们已将攻宁夏、甘西之困难条件告知国际，并希得到帮助。现据国际回电说，到宁夏地区后给我们帮助，则我军只要能占领宁夏之乡村，靠近贺兰山，便可取得攻城武器，再行克城。
（丙）外蒙、宁夏间是草地，有许多汽车通行路，过去即从这些道路接济冯玉祥。邓小平同志亦亲从定远营汽车路走过。他们从外蒙接济，我们当先占领定远营。
……
（戌）……七十天内，四方面军占领静宁、通渭、会宁、靖远、海原、中宁及金积之一部，粮食不成问题。一方面军则占领固原、灵武、同心及金积之一部，准备十二月初渡河。
（壬）夺取宁夏打通苏联，不论在红军发展上，在全国统一战线，在西北新局面上，在作战上，都是决定的一环。在当前一瞬间，则拒止胡军把一、四方面军隔开，又是决定一环。时间迫促，稍纵即逝。千祈留意，至祈至盼。
毛周彭朱德看到完整的作战计划后，在20日向中央发电，表示目前已解决张国焘停兵不前的问题，全军正有序向北进发：
毛、周、彭：
甲、张于本日已北进，我明日率总部行动。
乙、每晚请通知敌情一次并切实联络。
丙、亲译密电悉，已释疑虑，现迅速取得会合在会宁道上以便消灭胡敌。
丁、请大大动员拥护这一会合。
朱德
1936年9月20日21时然而事情却远没有结束，张国焘在会议上的表态以及在作战计划上的签字不过是缓兵之计。20日，正当总部将命令通知到漳县前线的徐向前以及各部队时，张国焘突然变卦，私自发电给前方，要求部队西进，然后离开了方面军总部到河对岸的供给部去了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红四方面军总政委陈昌浩，他得知张国焘竟私自下令部队西进，立即以方面军总指挥部的名义下达命令，要部队原地待命，不得行动。张国焘发现自己的命令遇到阻碍，在20日深夜赶回方面军总部，与陈昌浩大吵一场：
命令下后，张国焘就知道了。他深夜三点多钟找我来了，谈几点：①我无权改变他的计划；②命令是错误的，今天革命形势应该保有方面军；③会合后一切都完了，要让我们交出兵仅，开除我们党籍，法从事。说到这里就痛哭起来。我当时表示：①谁有权决定，要看是否符合中央要求，而你的决定是错误的；②必须去会合，会合后就有办法了，分裂对中国革命是不利的。我们是党员，错误要向中央承认，听从中央处理，哭是没有用的。谈到这里张国焘就走了。我以为他回去睡觉了，准备明天再去漳县对向前说明
——陈昌浩：北上和西进的争论陈昌浩以为张国焘回去睡觉了，但他仍是小看了张国焘要西进以躲避中央、胡宗南的决心
张国焘离开陈昌浩住处后，立即骑马赶往漳县前敌指挥部，他明白如果想改变行动计划，从西北局领导层已经无法逆转了，只有掌握前线部队，才能有转变的可能。徐向前将军在回忆录中记录了张国焘深夜赶往前敌指挥部所发生的事情：
我们正忙着调动队伍北进，张国焘匆忙赶来漳县。进门就把周纯全、李特、李先念等同志找来，说：我这个主席干不了啦，让昌浩干吧！我们大吃一惊，莫名其妙。问了问情况，才知刚开完岷州会议。会上陈昌浩和张国焘的意见不一致，陈昌浩得到与会多数人的支持，张国焘的意见被否决。分歧的焦点是：陈昌浩主张立即北上静、会地区，会合一方面军，与敌决战。张国焘则认为，既然一方面军主力不能南下，四方面军独力在西兰通道地区作战，十分不利，主张西渡黄河，进据古浪、红城子一带，伺机策应一方面军渡河，夺取宁夏，实现冬季打通苏联的计划。这是张国焘与陈昌浩共事以来，第一次发生尖锐争论，加上他有个另立“中央”的包袱压在身上，所以情绪很激动，还掉了泪。他说：“我是不行了，到陕北准备坐监狱，开除党籍，四方面的事情，中央会交给陈昌浩搞的。”我觉得，陈昌浩在这个时候和“张主席”闹得这么僵，似乎有点想“取而代之”的味道，也不合适。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劝了张国焘一通。关于军事行动方针问题，我们说，可以继续商量。
——徐向前：《历史的回顾》张国焘在漳县大倒苦水，开始“卖惨”，声泪俱下，说自己在会合后马上就会被“开除党籍”，依法查办，陈昌浩看他已经没前途啦，要跟他抢位置，开始“夺权”了
前线的指挥官没有参与9月16至18日的会议，对当时会议的情况并不清楚，张国焘利用这一点信息差，颠倒是非，将中共中央西北局与张国焘的矛盾说成是陈昌浩与张国焘的矛盾，最终造成了徐向前、李先念等人在意识上的混乱，最终成功博取了前线指挥官的信任
在混乱中，大家为了安慰张国焘，纷纷表示关于军事行动方针可以再商量商量。张国焘一听这话立即来了兴致，拿起地图开始讲起自己心中的西进计划：
张国焘来了劲头，指着地图，边讲边比划。大意是说，四方面军北上静会地区，面临西兰通道，与敌决战不利；陕甘北地瘠民穷，不便大部队解决就粮问题，如果转移到河西兰州以北地带，情形会好得多。从军事观点看来，我们觉得张国焘的意见，并非没有道理。于是，当场制定了具体行动部署：四方面军以一个军从永靖、循化一带渡过黄河，抢占永登、红城子地区作立脚点；以一个军暂在黄河渡口附近活动，吸引和牵制青海的马步芳敌；以两个军继续布于漳县、岷州地带，吸引胡宗南部南下，而后这三个军再渡河北进。主力出靖远、中卫方向，配合一方面军西渡黄河，共取宁夏。这个方案，一是避免了在不利地区同敌人决战；二是吸引胡敌南向，减轻了对一方面军的压力；三是并不违背中央关于两军先取宁夏、后取甘西的战略企图；四是便于解决四方面军的就粮问题
——徐向前：《历史的回顾》在前线的张国焘博得了指挥官的认可，并且制定完成行动计划，开始下令已经北上的部队停止行动，南返准备西进渡过黄河，并电告朱德，声称前线指挥官一致认为静会战役计划是错误的，将自主采取第二方案行动，用以拉徐向前等人下水：
朱总：
甲、向（徐向前）、张（张国焘）、李（李先念）三同志均照，坚决反对静会战役计划，自主即速采取第二方案。
乙、请你负责本夜令军委纵队电告停止待命。
丙、五军仍在该地，万不可放弃岷城。
丁、请你即来漳县面商。
国焘
1936年9月21日1时在北进途中的总部机关，收到了张国焘从前敌指挥部发给部队停止北上，掉头西进的电报。身在总部的朱德等人大吃一惊，张国焘竟然向部队下令西进，完全罔顾之前自己签字下发的《静会战役纲领》中力主推动的北上方针。但红四方面军主力部队此时已经按命令开始准备西渡黄河，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再思考对策，只能随机应变了
张国焘在前敌指挥部翻云覆雨，彻底扭转了中共中央西北局的决策，造成了“枪指挥党”的严重后果，朱德该如何才能将北上决策进行下去？
且待下回
参考资料：
军战史》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红军长征史》
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战史编委会：《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战史资料选编——长征时期》
刘统：《北上—党中央与张国焘斗争始末》
徐向前：《历史的回顾》
张国焘：《我的回忆》
曲爱国、张从田：《长征记》
高璐佳、秦生：中共中央西北局两次岷州会议述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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